基本上,人类的每一种恐惧归根结底都是对死亡的恐惧——对死亡到来时刻的不确定性而恐惧。而在这种恐惧背后最深的动机,是对生命的恐惧——对生命的不确定性的恐惧。没有任何一个勇敢且充满信心地投入生活的人会害怕死亡。因为激发生与死的勇气是同一股灵魂力量。恐惧与焦虑相对,总是针对虚无、不可预见和难以想象的事物。而恐惧则是人面对某些具体事物时的情绪,比如蛇、债务、被抛弃等。通过这些可见的形式,人们可以学会如何避免这些情况,或者通过探索和处理来克服它们。但焦虑却是无名的。它或是以困扰的感觉笼罩着灵魂,或是以心跳加速和呼吸困难的形式出现。焦虑使人麻痹或逃离。在这样的时刻,人完全受其摆布,被自己的感觉追逐。
这种无名的恐惧的典型原型是死神。夜晚经过墓地的古老而又经典的恐惧反映了这一现象。我们在那里感受到生死的无常,并强烈的感知到那个不可改变的定律也会在我们身上实现。在寻常时间,很少有人会关注死亡。很少有人有处理死亡的经验,我们没有任何与它打交道的经验(除了哭泣)。每当死亡突然降临的时候我们都措手不及,没有人教我们该如何与它交朋友,反而经常把它当作妖怪。然而,只有主动靠近他才是消除这种无名恐惧的唯一方法。
他人的死亡和你的死亡是你的朋友,为了结束他那无名的存在,他需要一个名字。让他成为你所信任的,理解他最终是唯一一个你可以真正依靠的朋友。他肯定会在某个时候出现在你身边,触摸你,引导你跨越阈限。如果他是你的一个朋友,那么你就可以轻松地放弃你的物质外壳,并充满信任地跟随他。但如果你把他当作敌人来对抗,你最终可能会在强烈的抵抗中经历一个痛苦的死亡过程。当然,你那时所经历的痛苦不是他的,而是你的。
在我们内在人格中的少女(处女座)部分,她非常喜欢自己掌控每一种情况,正是在这里遇到了她最深刻的问题。即使是面对死亡,她也难以放手和放弃她的控制。她试图说服“沙漏管理员”再次转动他的沙漏,以便再争取一点时间,将充满恐惧的时刻推迟。因此,她不是走过阈限,而是进入了一种无人之境,站在一个咆哮的深渊前。困难不在于迈出跨向彼岸的一步(他会帮助她),而在于无法放弃此岸(他不能帮助她)。这样,她就站在阈限前,感到了死神在她左肩上的冰冷之手。
这样的时刻不仅在我们生命的尽头出现,而且在我们整个生命周期中都会出现:我们站在我们自己生态的无常面前,或者是一个阶段或情况的命运结束面前,我们必须跟随举起手指的土星指引的跨越阈限。但我们犹豫,坚守阵地,出于恐惧阻塞了我们的生命能量,并以此方式经历许多次的小死亡,而不是冒险踏入黑暗并发现“另一边”已为我们准备了什么。